[前言]

　　行程无法到达预期的目的地，不得不在另一个未设想的驿站停泊，便只能归之于另外的旅途了。

　　　　[遭遇车祸]

　　小车从潭邵高速转京珠高速。原以为会是阴雨连绵，但这天下午却停雨了。雨水洗过，路面清洁，青松玉立，远山含黛，惠风和畅。心情很好，这是一个宜于出行的日子，先天的担忧一扫而尽。我的心绪跟着京珠高速的延伸，向远方飘荡，飘荡。。。。。。

　　突然，隔座的强一声惊叫：“嗨！”把我从无边的飘渺中惊起。接着只听到一声撕裂般的声响，在电光火石间，我看到了我们的车辆和一辆大货车挂在一起行驶。完了！那瞬间，我的意识里只有这两个字。

　　开车的是裕，我高中的同班同学。早在两个星期前，我们就约定，在五一去永州看我们的大哥，游子,也是我们高中的同班同学。游子大哥在永州修高速公路，我们曾经动议在今年元旦去看望他，可是因为裕有事，没能去成。这次是裕又主动提起去永州,我立即附和。他说，他开车带我们去。我们，还包括小雅，也是我们的同学。4月30日下午2点40分，我和小雅到达湘潭大学时，却发现还有强，他是裕的下属，但一直是好朋友。如果说我们是几十年的同学之情，那么，强，还有另外一个叫彬的，裕和他们是差不多20年的同事之情了。因为裕，我与他们也成了朋友。他们一口一个湘姐姐叫得我亲甜的。这次彬没有去，同车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司机，后来，我们叫他四毛。

　　裕开车却是新手上路，他拿到本本还只有两个月的时间。他一路来的稳重让我放心。这一点我与小雅还是有些区别。上车了就不管死活了，随他去了。即便后来出了事故，我也不发表前瞻性的预言。

　　但良好的路况和良好的心态麻痹了裕。据他后来讲，他这个时期心思有些开小差。但我认为他可能是失意识，在一定的时期内自己的大脑不控制自己的行为。也许，因为事故之时，我也处于一种无意识状态吧。

　　好在事故不是很大，过程不长，前后也不过五六秒。根据文裕时断时续的陈述，事故的原始状况应该是这样的。裕在行车道上跟随这辆牌照为沪A89714的大货车（半挂车，去广东拉车的）以时速110码的速度行驶，在不知不觉中，接近追尾了。强一声惊叫，唤起他的意识，于是赶紧左转想上超车道，又怕角度太大了会撞上隔离墙，于是，又向右打方向，结果与大挂车亲密接触了。在行驶中，大挂将小车的右面从前至后拉伤。接触之后，两车还是正常行驶，大约在200米远处才停下来，各自检查。大挂车不亏是庞然大物，丝毫无损。好在这大挂的底盘很低，我们的车头塞不进去。如果是另外的一种车型，很有可能，这庞然大物便会将我们的小车吞噬了，而我们，说不定也就葬身车腹了。当我们站在高速公路是打电话联系保险公司，联系高支队，为车辆拍照，还拉着其他不咸不淡的家常的时候，我们都欢心庆幸，感谢老天，让我们又捡回一条路，感谢上帝，让我们还活着。

　　　[滞留耒阳]

　　在高速公路上联系保险公司，保险公司让先联系高支队。按照他们的流程，必须由高支队先作出责任认定，委托评估机构，他们才能理赔。上海人的素质确实不差，那个开沪A89714的高个子司机紧侯我们的车子停下，在30米远处设立了警示牌，然后一直与我们耐心地等待高支队的人来。一直过了两个小时，高支队才来了两人，简单地看了下现场，问了一下情况，又看了上海司机原来写的证明材料，然后让大挂的两司机走了，我们跟随他去耒阳。其实我们更想去郴州，这样，即使去不了永州，也可以和游子见上面。叫他来郴州就行了。但事出在衡阳境内，没有办法的事。是夜只能停留在耒阳了。

　　耒阳于我，是个熟悉名字的陌生城市。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梦里，我记得，我在此盘桓一次。不想却在若干年之后得到印证。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。而在这次旅途中印证了梦境还有另一个场景，容我后来再说。

　　耒阳是座煤城。这是我到这里的感觉。因为，空气里弥漫着浑浊的空气，有了呼吸，鼻腔里便是黑黑的脏物，而地表的水流也是黑黑的。走了几步路，奶白的运动鞋便沾上了一层黑黑的灰尘。耒阳也是一座新兴的县级城市。它好象是与湘乡是属于同一批次的县改市的吧。

　　在此之前，我并没有踏足过耒阳，只是在此路过过几次。有一天是晚上在此路过，从老107国道上看耒阳，但见灯火辉煌。有人说过，看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就看它的亮化程度。于此，我想，如此灯光辉煌，看来耒阳一定很繁华。达到耒阳之时，又是万家灯火。但是我们停留的地方却是老107国道旁，属于耒阳的城郊结合区了。除了厚重的灰尘，和混杂的气味，我看不出多少的繁华。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小餐馆，点上比较丰盛的菜，点上酒，为我们的平安，为我们还活着干杯！吃过饭之后，我们打的，让司机将我们拉到耒阳最好的宾馆住宿。司机将我们拉到了山水宾馆。稍作停留，放下行礼，我们便找了一家茶馆，喝茶去了。活着真好，可以享受！

　　是夜无梦，一觉睡到自然醒。但是快九点了，他们三帅哥的房间还没有动静。本来在九点要到高支队去处理事故的。于是，一个电话拨到裕的房间，他还在迷糊中，把他骂起床。宾馆里是没有随房卡安排早餐的（其实这时也已过早餐时间了），我们去对街一家小餐馆泡面吃。小餐馆的师傅想做热闹的搞嗒，可是，功夫不到家，手脚慢，我们等了半天才吃到。而且有意思的是，我们五个人，却只有三个可以装粉的大汤碗，另外两碗，便是用一次性泡沫碗给装了。我不好操作，便让他换一个小碗，而我也只要吃一小碗就够了。饭店靠门口的一张饭桌后，有五个男人在玩牌，应该是算斗牛吧。输赢还是比较大的。那个靠里坐的小伙子，每玩一把，便将钞票拿在手里数一遍。大概是在衡量一下自己的输赢吧。清早起来就赌博，这大概也算得上小城的特区，或者说一种小城的自在,当然,也可以说是小城的堕落.

　　打的直赴高支队，在车上，那边就打电话过来，说物价局的人来了。到了，人却不在。后经联系，他们又赶了过来。处理的事留给他们，我和小雅，还有强一起上街去了。天气一下子就很热，我们带来的衣服不适时，得换。但现在，不得不感叹，服饰市场，现在还真是年轻的世界。徜徉了几条街，竟然买不到一件象样的衣服，后来在一家哥莉亚专卖店，才给小雅买到一件，可是价格也贵了点。想起那个词，杀黑。诚不欺也。

　　　[再见同窗]

　　游子一直与我们联系。因为我们不能去永州了，他打算和我们到郴州汇合，如果我们还不能到郴州，那他就到耒阳来。中午的时分，他到了，辗转找到了我们。他还为我们带来了另外一个同学，叫辉的,也是同班。与辉有二十多年没有音信了。我最后见到他，大约是在87年或者88年。那时他在湖南财会专科学校学审计专业，与我们的另一个同学范在同一个系。我去看范的时候，见到过他。但毕业后便沓无音信。每每同学们闲淡，在谈到他的时候，竟然没有谁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他在哪里，做什么营生。但我见到他的时候，却没有想起他是哪一个。小雅说，这个好像是我们的同学，不说不会吧。我认为他是游子带来的同事。到在饭桌上，游子说，这个你们应该认识吧，他是辉。我才大大地惊叹起来。果然，再看他时，他学生时代的面貌、轮廓便展现出来了。他还是那个比较腼腆的人，只不过，岁月还是在他脸上烙上痕迹。

　　没有多问他的履历。好象好辗转了许多地方。在2008年五一之前，他在重庆路桥公司。后来，被游子挖到了他们公司。现在在永州这里负责这标段的财务。他的小孩现在读高一了，家安在湘潭。

　　不管分开多久，不管有没有联系，同学之间的情谊永远是最可贵的。举杯，为我们再相逢。

　　　[夜泊王仙岭]

　　五月一日的中午，游子风尘仆仆从永州赶到耒阳，然后安排我们在耒水河的一艘游轮就餐。于我而言，吃不是重要的，重要的是见到了久违的朋友。我们在此之前的见面还是去年八月，因为馨从深圳回来了。我们接下来的行程，还是去郴州，毕竟，作为地级市，郴州要比耒阳好玩多了。我在八年前见过她的繁华。但当我们去高支队接车的时候，高支队却空无一人。几经波折，才打听到他们在后面的宿舍里打牌。裕去叫他们来，他们又说还是要到交警队却划一个放车单来，他们才能放车。于是，裕、游子和皮一起去交警队开放车单，我和小雅、辉一起想找一个地方休息，但宾馆不开钟点房，而周围又没有吃茶的地方。没有办法，我们只好在高支队旁边的绿海宾馆在大厅里坐等。一直到四点多，他们才把车子取出来。于是，继续南行。

　　到达郴州的时间正好华灯初上。下了高速，游子没有带我们去市区。而是去了郴州市郊的王仙岭。郴州市的仙怕是比较多的，这不，我知道的就有苏仙岭，王仙岭。2000年，我办理湘潭碱业有限公司与郴州玻璃厂买卖合同纠纷一案，曾两次来这里。特别是第二次，在这里住了五天，最后还是满载而归。那时，游子正在此处修建耒宜公路（耒阳至宜章），于是，他接待了我们一次。那一次，我们来的四个，他们来的三个，喝酒喝了个不亦乐乎。那郴州的那几天，我抽空游览了苏仙岭，参惮了张学良与赵四小姐生死与共的爱情。时过境迁，苏仙岭在我的记忆中已是淡漠了。

　　王仙岭却是一处正在开发中的休闲胜地。我们到达的时候，离晚饭的时间还早。游子他们去点了饭菜，又去安排住宿的地方，我和小雅却徜徉起来。王仙岭生态渡假村建在一处峡谷内，沿峡谷栉次鳞比。这些房屋大都是两至三层，不高，设计成别墅结构。靠谷口大都是开饭店的，而谷里则是住宿区。谷口也有民居。本来这些渡假村也是由民居发展起来的。沿着水泥汀路面向上行，和风习习，花香沁怀，不觉心旷神怡。许是地质运动的结果，山上，溪边多突石，形态各异。坐在溪边的岩石上，聆听溪流淙淙，静观溪水清澈见底，不由得感叹，历来是绝胜山水在远方。

　　我们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叫井水村的店子。这当然是由民居演变成餐馆的。店铺只有一进三弄，有三层。一二层为饭馆，装饰仿古，古朴厚重。其中一楼是大厅，摆放的餐桌是八仙桌，有一种古风。二楼是包厢。吃什么并不重要。我对这里印象深刻的却是井水。当我靠近这饭店的时候，店外面有一口水泥砌成的四方井，两根塑料管内流出清澈的水。我探了探水温，感觉冰清入骨。这是泉水。经验告诉我。我娘家的水井里的水就是这感觉。走进一楼的大厅，却见两口四方井并排陈放在内。两口水井均约1.5米见方，水清见底，而且，两水井的一侧都有泉水汩汩向外涌出,井台上的卵石被泉水冲洗得冰晶玉洁。正墙上，有块牌匾，介绍这两口水井的由来及水的功效..

　　据载，此井名为犀牛井，因井内有一巨石形为犀牛而得名，又因井中之水清冷甘美，人患疾病，取此井之水饮之，便可痊愈，故又名愈泉。此井水清见底，冬温夏凉，水味甘醇，水质极佳。用此水做豆腐、酿米酒不仅出产率高，而且豆腐特别鲜嫩可口，酒味馨郁醇厚，令人食后回味无穷。因此从古代至今郴州的豆腐、米酒作坊都集中在此地段。即使现在全城早已用上了自来水，但每天仍然有不少居民来此井挑水喝，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，不少老年人都习惯喝此水解渴，行人路过此处，也总要喝上几口，一解暑气。看着这段文字介绍，我不禁跃跃欲试，想与家乡的山泉相比较一番。站在旁边的服务小妹立即给我递过一个一次性塑料口杯，我掏了半杯，送入口中，确实冰凉入骨，但总觉得与家乡的山泉水相比，还是少了那一种甜味。

　　关于此井，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。远古时，神农给郴州带来9头犀牛，使这里风调雨顺，人寿年丰。但后来不知从哪里窜来一条恶龙，瘟疫降临，9头犀牛与之搏斗了九天九夜，其中8头犀牛将恶龙驱逐出郴州，一直追到海里去了，而一头犀牛因为脚受了伤，落在这口井里化成巨石。虽然如此，但犀牛灵性仍在，它见郴州城瘟疫未尽，百姓受罪，便从口喷出一股甘美的泉水，人们患病饮之，便可痊愈。宋代诗人张浮休有文坛赞：“有泉出城门，尾大如车辐。饮之能愈疾，此语闻郴俗。直疑白药根，浸渍出岩腹。灵迹浪暇方，神功施比屋。”山水之灵性，总是伴随着美丽而浪漫的神话传说，这也成了旅游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。

　　这夜，我们住宿在由民居改建的别墅。夜色阑珊，新月初上，山风徐掠，清流逾响，我的心格外空明宁静。欲问桃源何处去？不知转入此中来。

　　　[雨探万华岩]

　　我们原计划的行程是5月2日下午返回湘潭，因为裕在3日有个重要的事项。这样，我们注定不能去永州，也不能在郴州玩许多的地方。虽然我极力劝说，只要大家在一起，在哪儿都是旅游胜地，可是，游子还是坚持去看一个地方，在苏仙岭和万华岩做一个选择。但是这天却是天公帮我们选择了，因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。这样，我们决定去万华岩。

　 从五仙岭出发，沿着国道往永州方向行驶，约十公里之后，转入一条乡村水泥汀路，再行约五公里，便到了万华岩。

　　在前面我说到，曾经的一个梦在这里旅行中得了印证，那是什么呢？我曾经的梦里到过一个地方，任我怎么回忆，就是想不起这是哪个地方。当我们的车辆转过那个山头，同车的游子和辉说起，他们这次修的蓉厦高速公路有一个标段的指挥部设在这里。我抬起头看，看到前面蜿延的公路，看到这个指示牌，梦里的那个景像就浮现起来了。原来我曾经在梦里来过这地方。十多年之后，我终于走出梦境来到了这里。梦是个很奇怪的东西。哪天也得去找找周公解梦来瞧瞧。

　　因为值假期，虽然下了点雨，但是来万华岩旅游的还是比较多，这里没有什么组团的，大都是郴州及临近县市的人。他们或一家几口，或三五好友。

　　万华岩，位于湖南郴州市西南17公里处，是一千姿百态的石钟乳溶洞，主洞长2000余米，洞内有溪，溪水贯穿全洞。是仍在发育中的大型地下河溶洞，属南方典型的喀期特岩溶地貌，以自然风光著称的风景旅游渡假胜地驰名中外，属于南岭亚热带季风气侯区，温湿多雨。

　　进入院门，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和万石堆云胜景，眼前便突兀坚起一座陡壁。山形与凤凰的奇梁洞差不多，只是洞口比奇梁洞要少多了。一条飞练直泄而下，比庐山的瀑布规模少得多。说实在，我也游历了几个溶洞，喀斯特地形地貌大体差不多，至于有旅游的价值，完全是人为的开发以及强行的把景状赋予[神话般的传说的联想。但既来之，则安之。我随着游人进了洞。因为是深春，雨量充足，洞内温辘辘、冷艘艘的。帅气的导游说着比较标准的普通话，向我介绍洞内的景点。据他介绍，洞内有二十五处景点。但因为时间关系，大约从“万花迎宾”之后，我们就缺离了导游的介绍，走马观花了。但印象深刻的还是有，比如水底龙宫，塔松傲雪，神仙舞台，石笋生蛋。导游解释神仙舞台眉飞色舞，栩栩如生，但我却总感觉群魔乱舞。在一幅农家耕作图前，我问导游，这个景点，有几个是人工配上去，导游说，只有农夫是天生的，其他的都是在开山辟路中人工加上去的。

　　因为见过了比较多的溶洞，万花洞并未能激发我多少的游性。但是，她为历代达官贵人、文人骚客，市井游夫之履迹所至，为中美联合考察认定为“世界最美丽的溶洞之一”，必定有她的独到之处。只是，我行色匆匆，未能充分体验她的奇妙之处。